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着腿根往下滑,沈听避无可避,只能口头警告:“别闹!”
  楚淮南故意曲解他的意思:“好!嘘!我再轻点儿。”压得低低的气声直往敏感的耳朵里钻,比附耳低语还更要命。
  为了表示自己说话算数,楚淮南的力道果然更轻了点,沈听觉得痒,可没办法避,忍得眼泪都快出来了:“你有完没完?”
  楚淮南张口轻轻咬他的耳垂,语气宠溺:“没完。和你,我永远没完。”
  实践证明,医生的话是对的。沈听只是暂时的下肢不协调,身体机能并没有受损,楚淮南松开他,笑着翻身下床,去洗手间洗手。
  沈听从余韵中缓过神来,气息不稳地骂他:“王八蛋。”
  楚淮南受用地回到床上,吻了吻他的嘴唇:“我在。”
  沈听连白眼都懒得翻,好吧,脸皮厚到这个地步,天王老子也治不住。他虽败犹荣。
  脖子上的绷带要换,楚淮南来帮手,靠着床靠背的沈听用牙咬着绷带的另一端,熟练地打了个颇有风度的蝴蝶结。
  见楚淮南看着他的伤口一脸忧心,沈听故意转移话题:“要不是意外险拒保,我大概能靠着出险赔付金,勤劳致富。”
  资本家被他逗笑了:“在靠这个勤劳致富前,你会先因为有嫌疑骗保,而遭到各路保险公司的‘追杀’。”
  关灯后,楚淮南没有像以往那样黏着他。他让赵婶多铺了一床被子,两个人之间隔着一条十公分宽的“鸿沟”。
  沈听问:“干嘛突然这样。”
  楚淮南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:“怕我压着你。”黑暗中,他又凑过来轻轻吻了吻他的下巴:“很疼吗?”
  沈听不知道他是指他脖子上的伤口,还是指静脉置管手术,他安抚地拍了拍资本家搭在他腰上的手:“不疼。睡吧。”
  楚淮南低低地应了一声,声音像闷在春夜浮云中的春雷。
  沈听被他这一声“嗯”,激得无端心酸,突然说:“楚淮南,那天你问我有没有考虑过我们未来——”楚淮南没有说话,但沈听知道他在听:“我当时说,我从来没有考虑过。其实那不是针对你的。”他顿了顿,“我一向都不太愿意想未来的。我们这一行,也不太适合对未来有太多规划的人。想的多了,怕的就多了。顾虑太多其实不是好事。”
  楚淮南伸手抱住他,力道很大:“嗯,是我不好,我现在想明白了,以后都不会逼你,睡吧。”
  沈听被他的手臂勒得喘不过来气,憋了很久,最终说:“不,你不明白。楚淮南,我以前没怕过死,因为你,我有点怕了。”
  楚淮南猛地坐起来:“你说什么?”
  沈听被他吓了一跳,却也绝不想重复,干巴巴地说:“好话不说二遍,睡了。”
  楚淮南不依不饶,翻了个身用鼻尖抵着他的额头,软磨硬泡要他再说一次。
  沈听烦了,握着他的肩使了点劲把舍不得反抗的资本家撂在了床上,雷声大雨点小地训:“还睡不睡?再不睡滚蛋。”
  楚淮南这才老实了,安稳地躺了一分钟,最终极其幼稚地在两条被子中间“刨”了挑通道,悄悄地来握沈听的手。
  沈听没躲,反扣住他鬼鬼祟祟的手,警告性地拍了拍他的手臂。
  楚淮南笑盈盈地卖乖:“晚安。”
  沈听也回了一声晚安,握着他的手,闭上了眼睛。
  这一觉,两人都睡得极沉,内心安稳,故一夜无梦。


第188章
  八月的江沪, 天气不太好。周边的其他沿海城市有台风登陆,连着好几天都狂风暴雨没个消停。
  江沪虽然没有台风,但这天早上,朝霞似锦, 灰蓝的天空被橘红的霞光衬得如同哑光质地的画布。都说“朝霞不出门, 晚霞行千里”, 这是要下大雨的征兆。
  比起难得好眠, 一觉睡到九点才起床的沈听和楚淮南,独居的路星河已经很久没睡好了。
  他又在窗户边干坐了一晚上, 眼睁睁看着黑绸般的天幕一点一点地亮起来,等回过神,霞光已经红得像泼在水泥地上的血。他迟钝地想,今天好像没有工作,可以在家里呆上一整天。
  但他什么都不想做,既不觉得困, 也不觉得饿。背部隐隐传来一种奇异的、放射性的疼痛, 他为此去看了内科医生, 但体检下来的各项指标表明他只是有些营养不良, 并没有可能会引起疼痛的严重疾病,且疼痛和那次枪伤也没有直接关联。
  拿到结果后, 经纪人Maggie稍微松了一口气, 但立刻又担心疼痛是由于精神问题引起的,她马不停蹄地为路星河预约了心理医生。
  路星河全程都非常配合,在拜访熟识的医生时,他显得状态良好, 态度礼貌, 谈笑风生, 一点儿都没有平日里的死气沉沉。他是个专业的演员,又向来十分注重对细节的把握,因此言谈举止里都透着股特地斟酌过的开朗。
  医生被他唬住了,甚至认为他用不着浪费时间再填一次测量表。路星河微笑着和他告了别。
  人刚出办公室,心理医生立刻给远在大洋彼岸花费了重金的大主顾打了个电话。
  林有匪在出发前,特地亲自到他这里来过一趟。
  “我们家星河,以后要请你多照顾。”临行前,他口吻平淡,但那句“我们家星河”像山一样地压在了心理医生的肩膀上,重若千斤。
  谁都知道林有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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